第12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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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林森打開郵箱時，發現一條剛剛收到的郵件, 來自於那個已經被國土安全局抓住的學長。
郵件正文寫著：這是一封定時郵件, 你收到的時候, 說明我已經出事了……
關林森心裏猛地一跳，繼續往下看。
學長在發現自己工作的實驗室進行的研究，與對外宣布的不一樣，近期有大量的血漿從外面送進來，共計有上萬份, 他們受命對其中的DNA相關性進行測試，尋找共通性。
使用人類血樣進行測試，是違背醫學倫理的。
然而考試作弊也是違規行為，作弊的人哪年哪個學校都沒少。
何況自己現在是即得利益者, 實驗室如果能加快研究進度, 那對身在實驗室的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誰沒事幹砸自己的碗。
但是事情越來越不正常，不僅是測試, 還要找出DNA中相同部分可供攻擊的片段。
而且從一個不小心說漏嘴的資深同事口中得知, 已經完成以RNA為模板合成DNA的過程，催化出“更厲害的家夥”。
在這個行當待久了，各種陰謀論都聽過不少, 基因武器也是經常聽到的一個都市傳說，只不過大家都只把這事當個笑話說說，哈哈一笑就過去了。
附加在郵件之後的是一些資料，資料內容涵蓋了病毒、基因、細胞三大領域的內容, 關林森主攻細胞學，對另外兩項略有涉獵，粗略一掃後，看出確實有些操作是利用病毒針對細胞的某些特性進行致命打擊。
學長的信中也提到，為了研究工作的方便，他已經變更國籍，入籍時的宣誓詞是：
我完全放棄我對以前所屬任何外國親王、君主、國家或主權之公民資格及忠誠，我將支持及護衛美麗國憲法和法律，對抗國內和國外所有的敵人。我將真誠地效忠美麗國。當法律要求時，我願為保衛美麗國拿起武器……
簡單來說，就是宣誓之後，如果與母國開戰，他們要毫不猶豫拿起武器對母國的人開槍。
“從小到大，入隊入團，誰還沒宣過幾次誓，說了也就說了，有口無心，脫籍的時候，我只是想有公民的身份，可以擺脫玻璃天花板，更方便研究工作，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要我應誓。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關林森看完整篇郵件，心情覆雜，導師說他可以帶著全家一起入籍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麽感覺，不過是換個地方生活而已。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麽，他能不能做到六親不認，把自己當成原生土著？
關林森活了二十五年，人人稱羨的青年才俊，面對學術，他一點問題都沒有，再大的難題，也沒有讓他感到束手無策，而面對這樣的事，他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如果告訴導師，放棄出去的機會？
父母那邊已經歡天喜地向每一個能接觸到的人廣播：我們很快就要被兒子接出國定居，住大房子享福啦。
上門來恭喜的人一撥接一撥，還有明裏暗裏表示自家有個閨女，膚白貌美又賢惠，可以與關林森結婚，一並帶出去，雖然什麽都不會，但是可以留在家裏伺候二老和老公，讓男人安心在外打拼事業。
如果這個時候突然說不出去了，關家會成為整個村子裏天大的笑柄，猜都能猜到父母會怎麽樣。
導師希望他能出國。
程立雪希望他留下。
咨詢這兩個人的意義也不大，因為他們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輸出價值。
雖說學術界也不是那麽的純潔無邪，爭署名權、爭第一作者、爭誰先誰後，也都有……不過相較於赤.裸.裸的商界政界，段位還是差了不少。何況關林森一向也只埋頭於研究工作，不像程立雪和導師，至少為了爭取科研經費而跟人短兵相接過。
沈默許久之後，關林森想起了尹揚，這是他認識的人中，腦子最為清醒冷靜，又善於多重分析的人之一，也是唯一與自己沒有利益和感情糾葛的人。
局外人才是求教的最佳人選。
深夜，尹揚處理完手頭的工作，陸雲峰還在膩膩歪歪的隔著電腦攝像頭看著他。
“看了這麽久，你都沒事幹的嗎？”
“你是我最大的事，你不在，可不就是沒事幹嗎？”陸雲峰的sao話張口就來。
尹揚無語：“我要睡覺了，明天早上還要跟人談事情。”
淩晨一點，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發出嗡嗡的振動。
尹揚痛苦地哼了一聲，迷迷糊糊伸手摸過手機，看見來電人是關林森，有些詫異，該談完的該交接的不都已經完事了嗎，怎麽會這麽晚給他打電話。
轉念一想，時差兩個半小時，國內這個時間還屬於修仙黨們浪嗨的時段。
尹揚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整了他的聲線，不會讓電話那頭的人聽出自己還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
“尹總您好，對不起這麽晚打擾您……”關林森猶豫著把自己的話說出來。
“我想求教，如果有一個項目，可以讓尹氏掙很多很多錢，讓您和您的親朋好友都獲得足夠高的成就和榮譽，它可能會傷害到一些您一輩子都不會見到的無辜者，但是如果不去做，您可能會被至親指責，讓他們被別人指指點點，那您會去做這個項目嗎？”
尹揚聽得有些迷糊：“你說的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人，是外星人嗎？”
“……不是……”
“那要怎麽判斷我一輩子都見不到他們？再說，都被我傷害了，難保被害人的親屬中出來幾個想報仇的，豈不是很麻煩？趙氏孤兒聽說過嗎？”
尹揚是一個生意人，對打嘴炮說大道理沒有興趣，對於個體而言，那沒意義。
把最大的風險亮出來，由想獲得收益的人自己權衡利弊，這是最好的方法。
聽了尹揚的話之後，關林森又陷入沈默，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一個人，真的可以割舍到自己曾經的一切，完全把自己融進新環境，完全不受過去的影響嗎？”
“當然有可能，如果過去的環境給這個人帶來足夠大的刺激，可能一輩子都不想再與原來的世界有一丁點的關系。不過……”
關林森一楞：“不過什麽？”
“不過，新環境是不是真的能完全接受你呢？接受是雙向的。”尹揚笑笑，“地圖炮聽說過吧？刻板印象聽說過吧？”
後面都是尹揚在說，關林森在聽著。
最後尹揚說：“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我也不能左右你的選擇，只不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賬，能不能付得起賬單，就看你自己了。”
電話那頭的關林森沈默半晌，悶悶地說了一句：“謝謝尹總，我會好好想想的，不打擾您了，晚安。”
尹揚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睡。
第二天有日程安排的時候，尹揚永遠都能在預定的時間之前幾分鐘醒來，無關時差和地點。
今天也不例外。
尹揚剛一起來，就被電腦屏幕上的陸雲峰那張臉嚇了一跳，這才想起前一天臨睡前，陸雲峰又要他別關閉攝像頭，想看著他睡覺的樣子。
“一大早這麽嚴肅幹嘛呢？”尹揚看了一眼時間，國內才六點。
“把衣服脫了。”陸雲峰言簡意賅。
尹揚笑道：“才分開一天，就這麽欲.求不滿？年輕人，要註意保養身子。”
“少在這插科打諢，你昨天為什麽一直趴著睡？”
“……”尹揚本以為陸雲峰是因為自己昨天晚上跟關林森打了十幾分鐘電話不滿，沒想到他的關註點這麽奇怪。
還能是什麽原因，因為被小混混的鐵棍抽到的地方挺疼的。
尹揚故作輕松地笑笑：“因為想你啊，趴著睡，就好像你在我身後賣力一樣。”
“哦？立志反攻的尹總，會有這種幻想？我真是感激涕零！”陸雲峰越發確定尹揚有事瞞著他，“快脫。”
隔著電腦屏幕，尹揚都能從他的眼中感受到不容置疑的堅持。
尹揚慢慢解開睡袍的腰帶，脫下，背在身後的手按下無線信號屏蔽器，電腦瞬間跳出提示：暫無網絡信號連接。
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尹揚飛快的拍了幾張自己背後的照片，並p好圖，發給陸雲峰：“酒店的網真差，連不上，我先去工作了，別打電話，等回來再說。”
幾乎可以想像的到陸雲峰氣急敗壞的跳腳，尹揚逃避似的不敢看連續不斷進來的信息和電話。
只要我不看，世界都不存在。
穿好衣服去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尹揚看見了陳玉和蕭思南兩人有說有笑的坐在一起。
看見他過去，蕭思南還主動向尹揚打了個招呼，陳玉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蕭小姐今天是什麽行程，安全起見，要不先把你送去？”尹揚問道。
蕭思南笑著搖搖頭：“尹總想得真周到，不過對方公司會派車來接我，就不勞費心啦。”
餐廳裏的電視裏播放了早間新聞，新聞內容是昨天下午在金米爾區的商場裏發生一起跳樓自殺事件。
正是尹揚看見的那場意外。
新聞的結尾，主持人要求當時在現場的人到衛生監控中心去一趟。
尹揚心中一驚，這種自殺事件，跟衛生監控有什麽關系？曾經見識過大型疫情傳染的他發覺這事不尋常。
他馬上讓陳玉取消了上午的會談，然後托程立雪的關系，買了一套最高等級的防護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口罩眼鏡手套，一點皮膚都不露，步行前往節目上提供的衛生監控中心地址。
在接待口已經有很多人等待，大家都輕松隨意，完全不覺得來衛生監控中心是什麽要緊的事，也不擔心自己身旁的人會不會有什麽烈性傳染病。
他們都是當時在商場的人，其中有些人被池水潑濺到，靠得近的幾人還在向其他人訴說當時他們看見的場景，那個從樓上跳下來的人剛落下來的時候，從嘴裏吐出了許多紅色的肉塊。
“哦，那一定是從高空墜落，把他的內臟都摔碎了。”有人說。
輪到尹揚進去，負責登記的人嚇了一跳：“你的身體出現了什麽異常？”
尹揚搖頭，說自己只是做預防，記錄員笑著搖搖頭：“先生，不用這麽緊張，聖河水會保佑我們洗去一切災難和疾病。”尹揚心中暗想：那你們建醫院幹什麽。
接著，他詳細詢問了他當時所處的位置，有沒有被池水碰到，有沒有與任何人接觸，具體停留時間等等。
尹揚一一如實回答。
“那個人，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我也不太清楚，上面只是讓我來做登記，提一些問題，僅此而已。”那人聳聳肩，叫下一個。
整個房間裏的氣氛都十分輕松愉快，比小學家長會還要安寧詳和，絲毫沒有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
上午的會談取消了，無事所所的尹揚回到酒店，與陳玉和蕭思南一起吃酒店的自助午餐。
“你們肯定有正經事要談，我幫你們取菜。”蕭思南非常積極的取菜端湯，體貼倍至。
尹揚笑道：“陳玉，你女朋友對你真是死心塌地。”
“我要替她向你道歉。”陳玉低低的說，“她嚇壞了，一下子就撲到你身上。”
“我還怕你誤會呢，對了，她不知道我喜歡的是男人吧？”
“不知道。”高級助理最大的職業道德就是不會到處宣傳老板的隱私，老板自己說的不要緊，反正絕對不能從他嘴裏說出去就行。
尹揚笑笑：“嗯，繼續保持，別說，免得嚇到她。”
陳玉點點頭：“下午還要跟穆迪公司的董事開會，關於引進劇集的包銷問題。”
“好，我先回去處理一些事情，等時間到了，你來叫我。”
房間已經被服務員打掃的幹幹凈凈，正午的陽光從窗外灑在房間裏，暖融融的讓人想睡覺。
尹揚沒有午睡的習慣，精神還很足，他把自己今天去了衛生監控中心的事情告訴程立雪，問他有沒有內部消息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事。
“暫時沒有收到什麽新聞，不過那種喝飄著死屍水都不會拉肚子的神奇國民，哪有什麽東西能讓他們緊張。”程立雪推了推眼鏡，“等我找內線打聽打聽。”
陸雲峰發來的消息有十幾條，嗯，看起來氣得不是很嚴重，也就是最後放了一句狠話：“要是讓我知道你背著我又幹了什麽，我就日得你起不來床。”
尹揚笑著搖搖頭，反正等到回國的時候，應該已經看不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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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總，尹總，該出發了。”陳玉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打電話過去，房間裏傳來電話震動的聲音，但是沒有人接。
“會不會是出去了？”蕭思南問道。
陳玉搖頭：“如果出去的話，他會告訴我的。”
眼看著時間來不及，陳玉找到酒店前臺，好說歹說讓他們把房間門打開，發現尹揚坐在飄窗上，斜倚著靠墊，睡著了。
“尹總，尹總？”
被用力搖晃的尹揚慢慢睜開眼睛：“陳玉？你怎麽在這？”
“剛才敲門、打電話，你都不應聲，還以為出什麽事了，跟穆迪公司約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陳玉為尹揚拿衣服，蕭思南擡腕看了看時間：“啊，我也要走了，祝兩位工作順利，拜拜。”
“幸好他們自己本來就自由散漫，我們稍微遲一點也沒有什麽關系。尹總，你在聽嗎？”陳玉坐在車後座，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尹揚。
尹揚覺得腦袋很重，好像剛才不是睡了一覺，而是跟人打了一架，很累很累。
記得那股倦意襲來的非常之快，一點過程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房間裏整整齊齊，東西全都沒少，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被人下藥了。
見到穆迪公司總裁的時候，他果然沒有因為尹揚遲到了十分鐘而生氣，他們很快進入正題，對互相引進劇集的銷售模式進行討論，買方和賣方的理想總是相差很大，談理想談未來談發展，談格局談方向談市場……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是最好的價格。”
“你是我最看重的夥伴，為了我們共同發展和進步，你應該再讓一點。”
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穆迪總裁邀請尹揚共進晚餐，欣賞歌舞表演，席上再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著生意的事情，無論在哪個國家，在歡快的氣氛中，談事情總是要容易一點。
尹揚和陳玉都是次日下午回國的飛機，他們上午已經沒有工作安排，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閑逛。
蕭思南還有工作，早早地出門了。
想到氣急敗壞的陸雲峰，尹揚思來想去，覺得應該給他買點禮物，伸手不打笑臉人，也不會打提著禮物的人。
打算給蕭思南一點驚喜的陳玉也隨著尹揚一起到了當地一家有名的手工藝市場。
市場上有些披肩與小首飾都很有當地特色，只是手工稍微粗糙一些，略精美的，把產地那欄翻過來看，多半是Made in YIWU
“沒什麽意思，買回去也是落灰。”陳玉對這些小擺設在家裏的最後下場非常清醒。
尹揚笑道：“過日子也不能總只講究實用性，總得搞點小情調來調劑一下。”
人越來越多，混合著體味和咖喱味的市場讓人無法忍下去，兩人從另一個開在貧民窟的出口逃離，一直到擠出去，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異口同聲：“這味兒……”
外面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一陣哭聲，哭的非常傷心，像死了人似的。
事實上，也確實是死了人，不止一個。
死狀慘烈，個個七竅流血，臉上皮膚潰爛程度非常嚴重。
尹揚皺著眉頭，與陳玉一同離開這個令人極為不適的現場。
“他們那個樣子，好像是得了什麽傳染病。”陳玉皺眉。
尹揚就應了一聲，心裏估算著以剛才那個距離，應該不至於感染上。
快要到飛機起飛時間，忽然，整個城市居然全線大停電。
航空公司發來消息：您的航班無法按時起飛，將為您改簽，或退票。
“停電還能停到機場？”尹揚對這個地方的不靠譜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昂貴的酒店還是比較要臉，自己配了發電機，但是也僅供樓下大廳的商務區那一小塊區域供電。
尹揚帶著電腦去樓下，告知陸雲峰突發意外，陸雲峰陰森森地“嘿嘿”兩聲：“是不是不敢回來見我，故意把電廠弄壞。”
“……”這麽二逼的事，只有霸道總裁才會幹好嗎？高貴的反派boss是不屑於幹這種事的，何況他現在已經從反派boss卸任了。
商務區有一位華國的網絡服務供應商，正在眉飛色舞的說著天竺國的不靠譜傳奇：“嘿！跟你們說，在這地界，大停電什麽的根本就不稀奇！
我們公司上回承接的網絡架設業務，好好的，突然整個新德裏就跟從地面蒸發了一樣，電話wifi統統不存在，外地外國漫游進來的，漫游去外地外國的，統統沒信號，那叫一個慘！
知道是啥原因不！嘿！
是只耗子把電纜給咬了，後來這破事又出了好幾回，他們不抓老鼠也不堵耗子洞，啥事也不做，我們老板著急啊！我們承包的項目，三天兩頭出事，知道的是耗子咬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公司的產品有問題呢！
催他們把耗子處理了，一天天的不動窩，就像耗子是他們女朋友似的，後來我們老板急眼了，把我給派過來，我一堂堂通信工程師啊！進機房，居然是為了堵耗子洞！我在朋友圈發了一張我在攪合水泥糊耗子洞的照片，我媽還以為我被綁架到什麽地方打黑工了。”
尹揚特別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拎著的筆記本電腦上還貼著海思公司的固定資產標簽，原來是喬瑜的手下。
此時從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人，他用當地土語飛快的對人說著什麽。
別人聽不懂，尹揚聽明白了，說醫院現在有好多突發疾病的人，特別特別恐怖，還有人就倒在地上，吐了一地的血塊。
在好幾個交通要道，還有全副武裝的持.槍守衛站崗，不讓任何人通過。
尹揚對陳玉說：“你趕緊把蕭思南找回來，我去買吃的，怕是要出事。”
喬瑜公司的職員聽見了他倆的對話，忙問怎麽回事。
“我猜有烈性傳染病，已經到持.槍封鎖的地步了。”尹揚簡單的概括，“我估計飛機說不定都要停。”
那個名叫董力的職員下意識就要往外沖，被尹揚一把拉回來：“去哪？”
“我也買點吃的。”
“我去買，我有防護服。”尹揚匆匆上樓換了一身衣服，為了避免引起更多的恐慌，他把自己嚴嚴實實包了起來。
仿佛剛才的恐慌只是一個幻覺，外面的世界安寧、祥和，除了行人少了一點，啥事也沒有。
尹揚開著車，連續掃空了幾家超市、小賣部裏的飲用水和易儲存食物。
當他開著塞得滿滿的車回到酒店的時候，大堂裏的外國人紛紛發出嘲笑：“Hey，man，只是停電，要不要這麽緊張？你們華國人總是這麽膽小的嗎？”
尹揚只是笑笑，沒有回應。
董力和陳玉兩人幫著一起把東西拎到房間，尹揚又跑了幾趟，直到能找到的店全部被掃光為止。
“尹總牛逼啊！”董力看著幾乎堆了一滿房間的食水，伸出大拇指，“連防護服都有，我怎麽就沒想到。”
尹揚把防護服脫了扔在洗手間掛著，他把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董力驚呆了：“這才幾天啊？一下子鬧這麽大？”
“蕭思南呢？”尹揚問道。
陳玉滿臉擔憂：“她說一會兒就回來，有人送她……我還是過去接她吧。”
他拿起掛在洗手間的防護服，裝戴完畢，一拉開房門，被門口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呀？你要出去？”蕭思南驚訝地看著全副武裝的陳玉。
尹揚笑道：“他是擔心你，正打算出去接你呢。”
“可別出去了，外面亂的很，”蕭思南拍拍胸口，“剛才一路回來的時候，沿街好幾個店鋪都被砸了，明搶呢。”
她將手中的小提包放下，對尹揚嫵媚一笑：“要不是尹總，今天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我？”尹揚一臉懵逼。
蕭思南點點頭：“嗯，本來我今天想打車回來的，結果全線封鎖，一輛小三輪都沒有，幸好在公司裏遇到一個也認識尹總的人，我們聊了幾句，他說尹總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就開車送我回來了，真是太謝謝尹總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的一番話說得陳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僅是女朋友扯著自個兒老板的虎皮做大旗，而且女朋友還拼命的誇另一個男人，盡管這個男人喜歡的是男人，但是也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蕭思南又註意到房間裏的另一個男人：“這位是……”
大家互通姓名之後，尹揚指著屋裏的食物和水：“這是做的最壞打算，如果暫時沒有辦法離開，這就是我們的所有糧食儲備，我們先算一下能吃多久，然後，必須在這個時間之前離開。”
四個人齊心協力點數，算下來，囤積的食水足夠他們吃十天，省一省，十五天也是可以的。
剛剛商務區的那臺大電視上，一片歲月靜好，該談戀愛談戀愛，該歌舞的歌舞，啥事也沒有。
本地新聞也只是輕描淡寫說發現了幾個會引起死亡的病癥，以及由於機場停電造成的航班延誤。
不在本地的人，光看新聞，完全沒有任何危急的感覺。
尹揚拿出陸雲峰上次給他買的衛星電話：“都給家裏報個平安吧。”
董力眼睛都直了：“哥哥哎！！！你太牛逼了，你是哆啦A夢嗎？怎麽什麽都有啊！”
“那當然了，他可是尹氏集團的總裁尹揚呢。”蕭思南笑瞇瞇的介紹。
董力立馬做仰視狀： “哎呀，聽說您跟我們喬總是朋友？”
“關系還不錯。”
“以後還請尹總在喬總面前多多美言。”
尹揚給陸雲峰打電話，想用電視新聞裏那輕描淡寫的方式告訴他，只是停電了，航班沒有辦法按時起飛，等等就沒事。
接下來，是鬼故事時間——電話鈴在門外響起。
打開門，是一臉陰沈的陸雲峰。
見屋裏許多人，陸雲峰稍稍收斂了一下，讓臉色從雷暴雨變成了多雲。
“你怎麽來了？”尹揚小聲問道。
這種男主無時無刻環繞在身邊的操作，不是那種無腦甜寵言情文的標配嗎？
劇情什麽時候變成這種謎之走向了。
“……只是原因之一。具體的一會兒回房告訴你。”
在外人面前，陸雲峰的行為十分正常，在場幾人中，只有陳玉知道他們倆的關系，陸雲峰也沒有當眾對尹揚表現出親密，盡管他看著陳玉與蕭思南的手十指相扣秀恩愛，心裏特別癢癢，很想也這樣握著尹揚的手。
“開自己飛機過來的？”尹揚問道。
陸雲峰搖搖頭：“沒來得及申請航線，正好就近有一趟航班，我就直接坐民航過來了。”
“……所以，你現在也掉進坑裏，走不了了？”尹揚揶揄的看著他。
為什麽劇情不能按無腦甜寵言情文的路數走！
誰TM見過霸總文裏的霸總開私家飛機還要申請航線的！
為什麽世界設定這麽講究現實，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尹揚在心裏默默吐槽。
陸雲峰嘴角微微向下扯，蕭思南忙問：“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機場現在已經被封鎖了，不過這個酒店的樓頂有直升機坪，從這邊飛西部邊境城市是兩個半小時，直升機可以把我們先帶入境，然後再換大飛機回家。”
董力聽得一楞一楞，歡喜的搓著手手：“哎呀，我這是何德何能，三生有幸，能搭上兩位大老板的車，哦不，直升機……不知這位老板貴姓？怎麽稱呼？”
“陸雲峰。”
三個字，如石破天驚，砸在董力腦海裏。
喬瑜甩掉陸雲峰的江湖八卦天下皆知，公司裏的員工當然也知道，盡管沒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但是誰還沒幾個“沒有老板群”“沒有馬屁精群”“專業八卦群”。
根據人民群眾的集體智慧結晶，陸雲峰在董力的心中一直有這麽幾個形象：
1、被他們霸道女總裁甩掉的可憐男人。
2、婚前出軌被他們霸道女總裁狠狠踢掉的陳世美。
3、踢掉他們霸道女總裁的無情男人。
4、醫學檢查證明其無繁殖後代能力的無用男人。
如果是前三種，陸雲峰對喬瑜的態度只怕都不會好，說不定還會恨烏及屋，把自己也捎帶上。
董力心裏這麽想著，偷偷看了一眼陸雲峰，心想應該把有公司LOGO的東西都藏起來，不料卻遲了一步。
陸雲峰已經看見他擺在床上的筆記本電腦，問道：“你是海思公司的員工？”
“是的……”董力心驚肉跳。
“哦，原來是喬瑜的員工啊。”現在的陸雲峰，明顯比剛進門的時候平靜了許多，甚至說起喬瑜的時候，眼神還很柔和。
嘩嘩嘩……前三條選項在董力的腦海裏被擦掉。
4、醫學檢查證明其無繁殖後代能力的無用男人。
在他的腦海裏被加粗、加黑、斜體、下劃線！
看起來好好的一個俊朗帥哥，怎麽就……唉，可惜可惜，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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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頭人現在非常安全，我們只要在五天之內完成觀測統計，再把樣本都燒掉，就不會有一點痕跡留下來。”
“如果五天之內，有其他組織要求參與？”
“這裏是天竺，街頭械鬥一死幾百個人很正常，其他外國人不小心被卷入，死於意外，雖然惋惜，但我們也只能為他們祈禱。”
“好的，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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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隨意聊了幾句，便各自回房了。
酒店服務員已經為各個房間送來照明用的蠟燭，燭臺的造形很美，柔柔的暖黃色火光溢滿了整個房間。
進門之後，陸雲峰就說了三個字：“脫衣服。”
尹揚抽抽嘴角，都這麽久過去了，他怎麽還記著這事吶？
“哎，看，外面有地方起火了，滾滾的濃煙……”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在燭光下，陸雲峰的眼神深邃而危險，他一步步向尹揚逼近。
尹揚忽然伸出手：“等等！你別過來！隔壁陳玉的女朋友，就是那個叫蕭思南的，我覺得她有很大的問題，現在我有一個釣魚的想法，所以你不能讓她知道我喜歡男人。”
“哦？所以……”
“所以，你不能對我做……”尹揚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做什麽。”
陸雲峰的嘴角揚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就是不能讓你出聲，是這個意思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錯，但是總覺得怪怪的。
尹揚一楞神的功夫，就被陸雲峰抱住，連著雙臂都被緊緊箍住。
“千萬不要鬧出動靜，否則，你就釣不到魚了。”陸雲峰戲謔地看著他，手上慢慢用力，將尹揚的胳膊反擰，將他的雙手手腕提起扣在背上，僅用一只手，就可以讓他無法掙紮。
尹揚咬牙飛起一腳踢向陸雲峰，被他空著的另一只手撈住腳腕，整個人都被陸雲峰拎了起來，另一條腿在半空中無從借力，努力幾下也沒有成功。
“唰”，大片的皮膚接觸到空氣，尹揚全身一顫。
陸雲峰冷冷地看著背上兩道青紫的痕跡：“我就知道是這樣。”
“一點都不疼，真的。”尹揚打著哈哈，盡力用胳膊支起身子，忽然青紫的地方被陸雲峰的手重重一按，疼得他雙臂頓時松了勁，軟軟地趴在床上。
“都疼的要趴著睡覺了，還嘴硬。”陸雲峰從隨身帶來的箱子裏取出一只巨大的醫藥箱，翻找出活絡油。
“帶這麽多東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醫療隊的。”尹揚一邊說，一邊悄悄的從床上溜下去。
被陸雲峰一把抓住，反手摔在床上。
陸雲峰用膝蓋抵住尹揚的腰，讓他無法逃跑，一手擰開活絡油，倒在掌心搓熱。
“現在，你有充足的理由放聲大叫，過一會兒，我就讓你叫不出來。”陸雲峰的聲音像是警告，又像是宣告著痛苦的開端。
溫熱的雙手輕輕地按在淤青上，然後，慢慢用力，尹揚全身緊繃的像塊石頭。
“放松，不放松，揉不到位，就好不了，你有本事充大俠，你有本事快點好！別讓我操心。”
“誰要……要你操心……”尹揚痛得說話都不利索。
“被我操的人我不操心誰操心？”陸雲峰一本正經。
尹揚實在痛得厲害，他側過臉，用力咬住枕頭，努力放松背部肌肉，不一會兒，臉上就被冷汗浸透，陸雲峰看著他眉頭緊皺，強自隱忍的模樣，一陣憐惜之情從心頭泛起，手上不由得放輕了幾分力道。
陸雲峰洗完澡出來，尹揚從床上慢慢支起身子，要起來，被陸雲峰擋住去路。
“讓開，我要去洗澡。”
“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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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林森心裏猛地一跳，繼續往下看。
學長在發現自己工作的實驗室進行的研究，與對外宣布的不一樣，近期有大量的血漿從外面送進來，共計有上萬份, 他們受命對其中的DNA相關性進行測試，尋找共通性。
使用人類血樣進行測試，是違背醫學倫理的。
然而考試作弊也是違規行為，作弊的人哪年哪個學校都沒少。
何況自己現在是即得利益者, 實驗室如果能加快研究進度, 那對身在實驗室的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誰沒事幹砸自己的碗。
但是事情越來越不正常，不僅是測試, 還要找出DNA中相同部分可供攻擊的片段。
而且從一個不小心說漏嘴的資深同事口中得知, 已經完成以RNA為模板合成DNA的過程，催化出“更厲害的家夥”。
在這個行當待久了，各種陰謀論都聽過不少, 基因武器也是經常聽到的一個都市傳說，只不過大家都只把這事當個笑話說說，哈哈一笑就過去了。
附加在郵件之後的是一些資料，資料內容涵蓋了病毒、基因、細胞三大領域的內容, 關林森主攻細胞學，對另外兩項略有涉獵，粗略一掃後，看出確實有些操作是利用病毒針對細胞的某些特性進行致命打擊。
學長的信中也提到，為了研究工作的方便，他已經變更國籍，入籍時的宣誓詞是：
我完全放棄我對以前所屬任何外國親王、君主、國家或主權之公民資格及忠誠，我將支持及護衛美麗國憲法和法律，對抗國內和國外所有的敵人。我將真誠地效忠美麗國。當法律要求時，我願為保衛美麗國拿起武器……
簡單來說，就是宣誓之後，如果與母國開戰，他們要毫不猶豫拿起武器對母國的人開槍。
“從小到大，入隊入團，誰還沒宣過幾次誓，說了也就說了，有口無心，脫籍的時候，我只是想有公民的身份，可以擺脫玻璃天花板，更方便研究工作，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要我應誓。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關林森看完整篇郵件，心情覆雜，導師說他可以帶著全家一起入籍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麽感覺，不過是換個地方生活而已。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麽，他能不能做到六親不認，把自己當成原生土著？
關林森活了二十五年，人人稱羨的青年才俊，面對學術，他一點問題都沒有，再大的難題，也沒有讓他感到束手無策，而面對這樣的事，他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如果告訴導師，放棄出去的機會？
父母那邊已經歡天喜地向每一個能接觸到的人廣播：我們很快就要被兒子接出國定居，住大房子享福啦。
上門來恭喜的人一撥接一撥，還有明裏暗裏表示自家有個閨女，膚白貌美又賢惠，可以與關林森結婚，一並帶出去，雖然什麽都不會，但是可以留在家裏伺候二老和老公，讓男人安心在外打拼事業。
如果這個時候突然說不出去了，關家會成為整個村子裏天大的笑柄，猜都能猜到父母會怎麽樣。
導師希望他能出國。
程立雪希望他留下。
咨詢這兩個人的意義也不大，因為他們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輸出價值。
雖說學術界也不是那麽的純潔無邪，爭署名權、爭第一作者、爭誰先誰後，也都有……不過相較於赤.裸.裸的商界政界，段位還是差了不少。何況關林森一向也只埋頭於研究工作，不像程立雪和導師，至少為了爭取科研經費而跟人短兵相接過。
沈默許久之後，關林森想起了尹揚，這是他認識的人中，腦子最為清醒冷靜，又善於多重分析的人之一，也是唯一與自己沒有利益和感情糾葛的人。
局外人才是求教的最佳人選。
深夜，尹揚處理完手頭的工作，陸雲峰還在膩膩歪歪的隔著電腦攝像頭看著他。
“看了這麽久，你都沒事幹的嗎？”
“你是我最大的事，你不在，可不就是沒事幹嗎？”陸雲峰的sao話張口就來。
尹揚無語：“我要睡覺了，明天早上還要跟人談事情。”
淩晨一點，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發出嗡嗡的振動。
尹揚痛苦地哼了一聲，迷迷糊糊伸手摸過手機，看見來電人是關林森，有些詫異，該談完的該交接的不都已經完事了嗎，怎麽會這麽晚給他打電話。
轉念一想，時差兩個半小時，國內這個時間還屬於修仙黨們浪嗨的時段。
尹揚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整了他的聲線，不會讓電話那頭的人聽出自己還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
“尹總您好，對不起這麽晚打擾您……”關林森猶豫著把自己的話說出來。
“我想求教，如果有一個項目，可以讓尹氏掙很多很多錢，讓您和您的親朋好友都獲得足夠高的成就和榮譽，它可能會傷害到一些您一輩子都不會見到的無辜者，但是如果不去做，您可能會被至親指責，讓他們被別人指指點點，那您會去做這個項目嗎？”
尹揚聽得有些迷糊：“你說的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人，是外星人嗎？”
“……不是……”
“那要怎麽判斷我一輩子都見不到他們？再說，都被我傷害了，難保被害人的親屬中出來幾個想報仇的，豈不是很麻煩？趙氏孤兒聽說過嗎？”
尹揚是一個生意人，對打嘴炮說大道理沒有興趣，對於個體而言，那沒意義。
把最大的風險亮出來，由想獲得收益的人自己權衡利弊，這是最好的方法。
聽了尹揚的話之後，關林森又陷入沈默，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一個人，真的可以割舍到自己曾經的一切，完全把自己融進新環境，完全不受過去的影響嗎？”
“當然有可能，如果過去的環境給這個人帶來足夠大的刺激，可能一輩子都不想再與原來的世界有一丁點的關系。不過……”
關林森一楞：“不過什麽？”
“不過，新環境是不是真的能完全接受你呢？接受是雙向的。”尹揚笑笑，“地圖炮聽說過吧？刻板印象聽說過吧？”
後面都是尹揚在說，關林森在聽著。
最後尹揚說：“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我也不能左右你的選擇，只不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賬，能不能付得起賬單，就看你自己了。”
電話那頭的關林森沈默半晌，悶悶地說了一句：“謝謝尹總，我會好好想想的，不打擾您了，晚安。”
尹揚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睡。
第二天有日程安排的時候，尹揚永遠都能在預定的時間之前幾分鐘醒來，無關時差和地點。
今天也不例外。
尹揚剛一起來，就被電腦屏幕上的陸雲峰那張臉嚇了一跳，這才想起前一天臨睡前，陸雲峰又要他別關閉攝像頭，想看著他睡覺的樣子。
“一大早這麽嚴肅幹嘛呢？”尹揚看了一眼時間，國內才六點。
“把衣服脫了。”陸雲峰言簡意賅。
尹揚笑道：“才分開一天，就這麽欲.求不滿？年輕人，要註意保養身子。”
“少在這插科打諢，你昨天為什麽一直趴著睡？”
“……”尹揚本以為陸雲峰是因為自己昨天晚上跟關林森打了十幾分鐘電話不滿，沒想到他的關註點這麽奇怪。
還能是什麽原因，因為被小混混的鐵棍抽到的地方挺疼的。
尹揚故作輕松地笑笑：“因為想你啊，趴著睡，就好像你在我身後賣力一樣。”
“哦？立志反攻的尹總，會有這種幻想？我真是感激涕零！”陸雲峰越發確定尹揚有事瞞著他，“快脫。”
隔著電腦屏幕，尹揚都能從他的眼中感受到不容置疑的堅持。
尹揚慢慢解開睡袍的腰帶，脫下，背在身後的手按下無線信號屏蔽器，電腦瞬間跳出提示：暫無網絡信號連接。
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尹揚飛快的拍了幾張自己背後的照片，並p好圖，發給陸雲峰：“酒店的網真差，連不上，我先去工作了，別打電話，等回來再說。”
幾乎可以想像的到陸雲峰氣急敗壞的跳腳，尹揚逃避似的不敢看連續不斷進來的信息和電話。
只要我不看，世界都不存在。
穿好衣服去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尹揚看見了陳玉和蕭思南兩人有說有笑的坐在一起。
看見他過去，蕭思南還主動向尹揚打了個招呼，陳玉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蕭小姐今天是什麽行程，安全起見，要不先把你送去？”尹揚問道。
蕭思南笑著搖搖頭：“尹總想得真周到，不過對方公司會派車來接我，就不勞費心啦。”
餐廳裏的電視裏播放了早間新聞，新聞內容是昨天下午在金米爾區的商場裏發生一起跳樓自殺事件。
正是尹揚看見的那場意外。
新聞的結尾，主持人要求當時在現場的人到衛生監控中心去一趟。
尹揚心中一驚，這種自殺事件，跟衛生監控有什麽關系？曾經見識過大型疫情傳染的他發覺這事不尋常。
他馬上讓陳玉取消了上午的會談，然後托程立雪的關系，買了一套最高等級的防護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口罩眼鏡手套，一點皮膚都不露，步行前往節目上提供的衛生監控中心地址。
在接待口已經有很多人等待，大家都輕松隨意，完全不覺得來衛生監控中心是什麽要緊的事，也不擔心自己身旁的人會不會有什麽烈性傳染病。
他們都是當時在商場的人，其中有些人被池水潑濺到，靠得近的幾人還在向其他人訴說當時他們看見的場景，那個從樓上跳下來的人剛落下來的時候，從嘴裏吐出了許多紅色的肉塊。
“哦，那一定是從高空墜落，把他的內臟都摔碎了。”有人說。
輪到尹揚進去，負責登記的人嚇了一跳：“你的身體出現了什麽異常？”
尹揚搖頭，說自己只是做預防，記錄員笑著搖搖頭：“先生，不用這麽緊張，聖河水會保佑我們洗去一切災難和疾病。”尹揚心中暗想：那你們建醫院幹什麽。
接著，他詳細詢問了他當時所處的位置，有沒有被池水碰到，有沒有與任何人接觸，具體停留時間等等。
尹揚一一如實回答。
“那個人，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我也不太清楚，上面只是讓我來做登記，提一些問題，僅此而已。”那人聳聳肩，叫下一個。
整個房間裏的氣氛都十分輕松愉快，比小學家長會還要安寧詳和，絲毫沒有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
上午的會談取消了，無事所所的尹揚回到酒店，與陳玉和蕭思南一起吃酒店的自助午餐。
“你們肯定有正經事要談，我幫你們取菜。”蕭思南非常積極的取菜端湯，體貼倍至。
尹揚笑道：“陳玉，你女朋友對你真是死心塌地。”
“我要替她向你道歉。”陳玉低低的說，“她嚇壞了，一下子就撲到你身上。”
“我還怕你誤會呢，對了，她不知道我喜歡的是男人吧？”
“不知道。”高級助理最大的職業道德就是不會到處宣傳老板的隱私，老板自己說的不要緊，反正絕對不能從他嘴裏說出去就行。
尹揚笑笑：“嗯，繼續保持，別說，免得嚇到她。”
陳玉點點頭：“下午還要跟穆迪公司的董事開會，關於引進劇集的包銷問題。”
“好，我先回去處理一些事情，等時間到了，你來叫我。”
房間已經被服務員打掃的幹幹凈凈，正午的陽光從窗外灑在房間裏，暖融融的讓人想睡覺。
尹揚沒有午睡的習慣，精神還很足，他把自己今天去了衛生監控中心的事情告訴程立雪，問他有沒有內部消息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事。
“暫時沒有收到什麽新聞，不過那種喝飄著死屍水都不會拉肚子的神奇國民，哪有什麽東西能讓他們緊張。”程立雪推了推眼鏡，“等我找內線打聽打聽。”
陸雲峰發來的消息有十幾條，嗯，看起來氣得不是很嚴重，也就是最後放了一句狠話：“要是讓我知道你背著我又幹了什麽，我就日得你起不來床。”
尹揚笑著搖搖頭，反正等到回國的時候，應該已經看不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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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總，尹總，該出發了。”陳玉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打電話過去，房間裏傳來電話震動的聲音，但是沒有人接。
“會不會是出去了？”蕭思南問道。
陳玉搖頭：“如果出去的話，他會告訴我的。”
眼看著時間來不及，陳玉找到酒店前臺，好說歹說讓他們把房間門打開，發現尹揚坐在飄窗上，斜倚著靠墊，睡著了。
“尹總，尹總？”
被用力搖晃的尹揚慢慢睜開眼睛：“陳玉？你怎麽在這？”
“剛才敲門、打電話，你都不應聲，還以為出什麽事了，跟穆迪公司約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陳玉為尹揚拿衣服，蕭思南擡腕看了看時間：“啊，我也要走了，祝兩位工作順利，拜拜。”
“幸好他們自己本來就自由散漫，我們稍微遲一點也沒有什麽關系。尹總，你在聽嗎？”陳玉坐在車後座，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尹揚。
尹揚覺得腦袋很重，好像剛才不是睡了一覺，而是跟人打了一架，很累很累。
記得那股倦意襲來的非常之快，一點過程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房間裏整整齊齊，東西全都沒少，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被人下藥了。
見到穆迪公司總裁的時候，他果然沒有因為尹揚遲到了十分鐘而生氣，他們很快進入正題，對互相引進劇集的銷售模式進行討論，買方和賣方的理想總是相差很大，談理想談未來談發展，談格局談方向談市場……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是最好的價格。”
“你是我最看重的夥伴，為了我們共同發展和進步，你應該再讓一點。”
不知不覺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穆迪總裁邀請尹揚共進晚餐，欣賞歌舞表演，席上再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著生意的事情，無論在哪個國家，在歡快的氣氛中，談事情總是要容易一點。
尹揚和陳玉都是次日下午回國的飛機，他們上午已經沒有工作安排，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閑逛。
蕭思南還有工作，早早地出門了。
想到氣急敗壞的陸雲峰，尹揚思來想去，覺得應該給他買點禮物，伸手不打笑臉人，也不會打提著禮物的人。
打算給蕭思南一點驚喜的陳玉也隨著尹揚一起到了當地一家有名的手工藝市場。
市場上有些披肩與小首飾都很有當地特色，只是手工稍微粗糙一些，略精美的，把產地那欄翻過來看，多半是Made in YIWU
“沒什麽意思，買回去也是落灰。”陳玉對這些小擺設在家裏的最後下場非常清醒。
尹揚笑道：“過日子也不能總只講究實用性，總得搞點小情調來調劑一下。”
人越來越多，混合著體味和咖喱味的市場讓人無法忍下去，兩人從另一個開在貧民窟的出口逃離，一直到擠出去，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異口同聲：“這味兒……”
外面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一陣哭聲，哭的非常傷心，像死了人似的。
事實上，也確實是死了人，不止一個。
死狀慘烈，個個七竅流血，臉上皮膚潰爛程度非常嚴重。
尹揚皺著眉頭，與陳玉一同離開這個令人極為不適的現場。
“他們那個樣子，好像是得了什麽傳染病。”陳玉皺眉。
尹揚就應了一聲，心裏估算著以剛才那個距離，應該不至於感染上。
快要到飛機起飛時間，忽然，整個城市居然全線大停電。
航空公司發來消息：您的航班無法按時起飛，將為您改簽，或退票。
“停電還能停到機場？”尹揚對這個地方的不靠譜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昂貴的酒店還是比較要臉，自己配了發電機，但是也僅供樓下大廳的商務區那一小塊區域供電。
尹揚帶著電腦去樓下，告知陸雲峰突發意外，陸雲峰陰森森地“嘿嘿”兩聲：“是不是不敢回來見我，故意把電廠弄壞。”
“……”這麽二逼的事，只有霸道總裁才會幹好嗎？高貴的反派boss是不屑於幹這種事的，何況他現在已經從反派boss卸任了。
商務區有一位華國的網絡服務供應商，正在眉飛色舞的說著天竺國的不靠譜傳奇：“嘿！跟你們說，在這地界，大停電什麽的根本就不稀奇！
我們公司上回承接的網絡架設業務，好好的，突然整個新德裏就跟從地面蒸發了一樣，電話wifi統統不存在，外地外國漫游進來的，漫游去外地外國的，統統沒信號，那叫一個慘！
知道是啥原因不！嘿！
是只耗子把電纜給咬了，後來這破事又出了好幾回，他們不抓老鼠也不堵耗子洞，啥事也不做，我們老板著急啊！我們承包的項目，三天兩頭出事，知道的是耗子咬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公司的產品有問題呢！
催他們把耗子處理了，一天天的不動窩，就像耗子是他們女朋友似的，後來我們老板急眼了，把我給派過來，我一堂堂通信工程師啊！進機房，居然是為了堵耗子洞！我在朋友圈發了一張我在攪合水泥糊耗子洞的照片，我媽還以為我被綁架到什麽地方打黑工了。”
尹揚特別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拎著的筆記本電腦上還貼著海思公司的固定資產標簽，原來是喬瑜的手下。
此時從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人，他用當地土語飛快的對人說著什麽。
別人聽不懂，尹揚聽明白了，說醫院現在有好多突發疾病的人，特別特別恐怖，還有人就倒在地上，吐了一地的血塊。
在好幾個交通要道，還有全副武裝的持.槍守衛站崗，不讓任何人通過。
尹揚對陳玉說：“你趕緊把蕭思南找回來，我去買吃的，怕是要出事。”
喬瑜公司的職員聽見了他倆的對話，忙問怎麽回事。
“我猜有烈性傳染病，已經到持.槍封鎖的地步了。”尹揚簡單的概括，“我估計飛機說不定都要停。”
那個名叫董力的職員下意識就要往外沖，被尹揚一把拉回來：“去哪？”
“我也買點吃的。”
“我去買，我有防護服。”尹揚匆匆上樓換了一身衣服，為了避免引起更多的恐慌，他把自己嚴嚴實實包了起來。
仿佛剛才的恐慌只是一個幻覺，外面的世界安寧、祥和，除了行人少了一點，啥事也沒有。
尹揚開著車，連續掃空了幾家超市、小賣部裏的飲用水和易儲存食物。
當他開著塞得滿滿的車回到酒店的時候，大堂裏的外國人紛紛發出嘲笑：“Hey，man，只是停電，要不要這麽緊張？你們華國人總是這麽膽小的嗎？”
尹揚只是笑笑，沒有回應。
董力和陳玉兩人幫著一起把東西拎到房間，尹揚又跑了幾趟，直到能找到的店全部被掃光為止。
“尹總牛逼啊！”董力看著幾乎堆了一滿房間的食水，伸出大拇指，“連防護服都有，我怎麽就沒想到。”
尹揚把防護服脫了扔在洗手間掛著，他把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董力驚呆了：“這才幾天啊？一下子鬧這麽大？”
“蕭思南呢？”尹揚問道。
陳玉滿臉擔憂：“她說一會兒就回來，有人送她……我還是過去接她吧。”
他拿起掛在洗手間的防護服，裝戴完畢，一拉開房門，被門口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呀？你要出去？”蕭思南驚訝地看著全副武裝的陳玉。
尹揚笑道：“他是擔心你，正打算出去接你呢。”
“可別出去了，外面亂的很，”蕭思南拍拍胸口，“剛才一路回來的時候，沿街好幾個店鋪都被砸了，明搶呢。”
她將手中的小提包放下，對尹揚嫵媚一笑：“要不是尹總，今天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我？”尹揚一臉懵逼。
蕭思南點點頭：“嗯，本來我今天想打車回來的，結果全線封鎖，一輛小三輪都沒有，幸好在公司裏遇到一個也認識尹總的人，我們聊了幾句，他說尹總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就開車送我回來了，真是太謝謝尹總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的一番話說得陳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僅是女朋友扯著自個兒老板的虎皮做大旗，而且女朋友還拼命的誇另一個男人，盡管這個男人喜歡的是男人，但是也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蕭思南又註意到房間裏的另一個男人：“這位是……”
大家互通姓名之後，尹揚指著屋裏的食物和水：“這是做的最壞打算，如果暫時沒有辦法離開，這就是我們的所有糧食儲備，我們先算一下能吃多久，然後，必須在這個時間之前離開。”
四個人齊心協力點數，算下來，囤積的食水足夠他們吃十天，省一省，十五天也是可以的。
剛剛商務區的那臺大電視上，一片歲月靜好，該談戀愛談戀愛，該歌舞的歌舞，啥事也沒有。
本地新聞也只是輕描淡寫說發現了幾個會引起死亡的病癥，以及由於機場停電造成的航班延誤。
不在本地的人，光看新聞，完全沒有任何危急的感覺。
尹揚拿出陸雲峰上次給他買的衛星電話：“都給家裏報個平安吧。”
董力眼睛都直了：“哥哥哎！！！你太牛逼了，你是哆啦A夢嗎？怎麽什麽都有啊！”
“那當然了，他可是尹氏集團的總裁尹揚呢。”蕭思南笑瞇瞇的介紹。
董力立馬做仰視狀： “哎呀，聽說您跟我們喬總是朋友？”
“關系還不錯。”
“以後還請尹總在喬總面前多多美言。”
尹揚給陸雲峰打電話，想用電視新聞裏那輕描淡寫的方式告訴他，只是停電了，航班沒有辦法按時起飛，等等就沒事。
接下來，是鬼故事時間——電話鈴在門外響起。
打開門，是一臉陰沈的陸雲峰。
見屋裏許多人，陸雲峰稍稍收斂了一下，讓臉色從雷暴雨變成了多雲。
“你怎麽來了？”尹揚小聲問道。
這種男主無時無刻環繞在身邊的操作，不是那種無腦甜寵言情文的標配嗎？
劇情什麽時候變成這種謎之走向了。
“……只是原因之一。具體的一會兒回房告訴你。”
在外人面前，陸雲峰的行為十分正常，在場幾人中，只有陳玉知道他們倆的關系，陸雲峰也沒有當眾對尹揚表現出親密，盡管他看著陳玉與蕭思南的手十指相扣秀恩愛，心裏特別癢癢，很想也這樣握著尹揚的手。
“開自己飛機過來的？”尹揚問道。
陸雲峰搖搖頭：“沒來得及申請航線，正好就近有一趟航班，我就直接坐民航過來了。”
“……所以，你現在也掉進坑裏，走不了了？”尹揚揶揄的看著他。
為什麽劇情不能按無腦甜寵言情文的路數走！
誰TM見過霸總文裏的霸總開私家飛機還要申請航線的！
為什麽世界設定這麽講究現實，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尹揚在心裏默默吐槽。
陸雲峰嘴角微微向下扯，蕭思南忙問：“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機場現在已經被封鎖了，不過這個酒店的樓頂有直升機坪，從這邊飛西部邊境城市是兩個半小時，直升機可以把我們先帶入境，然後再換大飛機回家。”
董力聽得一楞一楞，歡喜的搓著手手：“哎呀，我這是何德何能，三生有幸，能搭上兩位大老板的車，哦不，直升機……不知這位老板貴姓？怎麽稱呼？”
“陸雲峰。”
三個字，如石破天驚，砸在董力腦海裏。
喬瑜甩掉陸雲峰的江湖八卦天下皆知，公司裏的員工當然也知道，盡管沒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但是誰還沒幾個“沒有老板群”“沒有馬屁精群”“專業八卦群”。
根據人民群眾的集體智慧結晶，陸雲峰在董力的心中一直有這麽幾個形象：
1、被他們霸道女總裁甩掉的可憐男人。
2、婚前出軌被他們霸道女總裁狠狠踢掉的陳世美。
3、踢掉他們霸道女總裁的無情男人。
4、醫學檢查證明其無繁殖後代能力的無用男人。
如果是前三種，陸雲峰對喬瑜的態度只怕都不會好，說不定還會恨烏及屋，把自己也捎帶上。
董力心裏這麽想著，偷偷看了一眼陸雲峰，心想應該把有公司LOGO的東西都藏起來，不料卻遲了一步。
陸雲峰已經看見他擺在床上的筆記本電腦，問道：“你是海思公司的員工？”
“是的……”董力心驚肉跳。
“哦，原來是喬瑜的員工啊。”現在的陸雲峰，明顯比剛進門的時候平靜了許多，甚至說起喬瑜的時候，眼神還很柔和。
嘩嘩嘩……前三條選項在董力的腦海裏被擦掉。
4、醫學檢查證明其無繁殖後代能力的無用男人。
在他的腦海裏被加粗、加黑、斜體、下劃線！
看起來好好的一個俊朗帥哥，怎麽就……唉，可惜可惜，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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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頭人現在非常安全，我們只要在五天之內完成觀測統計，再把樣本都燒掉，就不會有一點痕跡留下來。”
“如果五天之內，有其他組織要求參與？”
“這裏是天竺，街頭械鬥一死幾百個人很正常，其他外國人不小心被卷入，死於意外，雖然惋惜，但我們也只能為他們祈禱。”
“好的，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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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隨意聊了幾句，便各自回房了。
酒店服務員已經為各個房間送來照明用的蠟燭，燭臺的造形很美，柔柔的暖黃色火光溢滿了整個房間。
進門之後，陸雲峰就說了三個字：“脫衣服。”
尹揚抽抽嘴角，都這麽久過去了，他怎麽還記著這事吶？
“哎，看，外面有地方起火了，滾滾的濃煙……”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在燭光下，陸雲峰的眼神深邃而危險，他一步步向尹揚逼近。
尹揚忽然伸出手：“等等！你別過來！隔壁陳玉的女朋友，就是那個叫蕭思南的，我覺得她有很大的問題，現在我有一個釣魚的想法，所以你不能讓她知道我喜歡男人。”
“哦？所以……”
“所以，你不能對我做……”尹揚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做什麽。”
陸雲峰的嘴角揚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就是不能讓你出聲，是這個意思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錯，但是總覺得怪怪的。
尹揚一楞神的功夫，就被陸雲峰抱住，連著雙臂都被緊緊箍住。
“千萬不要鬧出動靜，否則，你就釣不到魚了。”陸雲峰戲謔地看著他，手上慢慢用力，將尹揚的胳膊反擰，將他的雙手手腕提起扣在背上，僅用一只手，就可以讓他無法掙紮。
尹揚咬牙飛起一腳踢向陸雲峰，被他空著的另一只手撈住腳腕，整個人都被陸雲峰拎了起來，另一條腿在半空中無從借力，努力幾下也沒有成功。
“唰”，大片的皮膚接觸到空氣，尹揚全身一顫。
陸雲峰冷冷地看著背上兩道青紫的痕跡：“我就知道是這樣。”
“一點都不疼，真的。”尹揚打著哈哈，盡力用胳膊支起身子，忽然青紫的地方被陸雲峰的手重重一按，疼得他雙臂頓時松了勁，軟軟地趴在床上。
“都疼的要趴著睡覺了，還嘴硬。”陸雲峰從隨身帶來的箱子裏取出一只巨大的醫藥箱，翻找出活絡油。
“帶這麽多東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醫療隊的。”尹揚一邊說，一邊悄悄的從床上溜下去。
被陸雲峰一把抓住，反手摔在床上。
陸雲峰用膝蓋抵住尹揚的腰，讓他無法逃跑，一手擰開活絡油，倒在掌心搓熱。
“現在，你有充足的理由放聲大叫，過一會兒，我就讓你叫不出來。”陸雲峰的聲音像是警告，又像是宣告著痛苦的開端。
溫熱的雙手輕輕地按在淤青上，然後，慢慢用力，尹揚全身緊繃的像塊石頭。
“放松，不放松，揉不到位，就好不了，你有本事充大俠，你有本事快點好！別讓我操心。”
“誰要……要你操心……”尹揚痛得說話都不利索。
“被我操的人我不操心誰操心？”陸雲峰一本正經。
尹揚實在痛得厲害，他側過臉，用力咬住枕頭，努力放松背部肌肉，不一會兒，臉上就被冷汗浸透，陸雲峰看著他眉頭緊皺，強自隱忍的模樣，一陣憐惜之情從心頭泛起，手上不由得放輕了幾分力道。
陸雲峰洗完澡出來，尹揚從床上慢慢支起身子，要起來，被陸雲峰擋住去路。
“讓開，我要去洗澡。”
“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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